修長的手指緩緩在已泛黃的紙張上移動著。

也許是因為那筆記的主人不在了的關係,整本都堆滿了厚厚的灰塵,但銀髮青年仍不以為意,一頁又一頁的瀏覽,絳色的眼瞳專注的看著紙上有些模糊的字跡。

前面好幾頁大概都是記錄在學院所發生的點滴回憶,偶爾還會參雜幾句哀號、腦殘之類的話語。

青年不禁一陣菀爾,可笑容卻顯得黯淡,在又翻到了很後面的幾頁後,他的笑已全然消失。

 

九月十日

 

明明知道,我真的都知道……學長和我根本不可能會有結果,我早已有了自知之明,也覺得如果我們的關係破裂後我還是會笑著祝學長幸福……可是,為什麼到最後當學長你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卻仍是無法說出口……?

 

我想告訴自己,即使努力欺騙自己,學長幸福我也會跟著感到幸福……可是自己又為什麼要哭……?

我騙的了自己,卻騙不了自己的心。

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已經回不去,太晚了…對不對?

 

你說的沒錯,褚,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只剩那殘缺痛苦得令人窒息的記憶一次又一次的啃食著我愧疚的心。

褚的微笑,一直都是溫和似水的,連到了死前,還是撐著虛弱的身子對我笑著……可是,褚,你的笑,卻成了我一輩子的痛。

 

 

九月十二日

 

原來學長討厭我……老實說,其實學長一開始對我好、對我的關懷都是因為我是妖師先天能力者的關係吧?

如果我是一個平凡的人的話,我們兩個根本不會有交集……我還能奢求他能像以往那樣,我內心知曉,那完全是癡心妄想。

我和學長,根本不會有結果。

 

他又翻了幾頁,筆記的內容想法極為負面,讓他沒由來得一陣抽痛。

每看完一頁,他彷彿又回到當時那令人痛苦的原點。

沉入記憶的波濤,卻怎麼都找不著一節能讓他喘息的漂流木。

 

 

「漾漾!聽說這次校慶也有舞會喔!要不要邀學長一起去?」金髮少女漾著甜甜的笑容問道。

「呃……我可能還要再想一下,他應該會去接任務……」黑短髮的少年愣了一下,隨即回答。

聽見了褚冥漾的回答,米可蕥沮喪了起來:「人家好想看學長跟漾漾一起跳舞喔!不過漾漾,只要你去拜託學長,學長他一定會答應的!」

「喔……好啊」褚冥漾含糊的應了聲,忍住了想哭的衝動,裝作若無其事的答道。

學長他……怎麼可能會來呢?

已經……好疏遠好疏遠了…….

自從學長從焰之谷回來後,對我的態度都變了,我曉得我一直是個包袱,但如果你討厭我,說出來沒有關係…….學長你什麼都沒講,對我很冷淡,這才是令我心痛的原因。

……做錯了什麼?

 

看著站在眼前冷眼打量自己的黑袍,褚冥漾壓下了淚,鼓起勇氣,訥訥的開口,「學長你……我是說你有沒有空可以去參加舞會?如果不行也沒關係,我、我不會介意的!」

他閉上眼,緊張的感覺讓他心裡泛起了一波波漣漪。

冰炎瞧著他,輕描淡寫的說道:「……很抱歉,我有事情。」

雖然早就料到完全不可能,但聽見冰炎當場拒絕,他還是不免一陣失望。

怎麼可能會去呢……學長他眼中已經沒有我了……

褚冥漾彎起嘴角,「那對不起打擾學長了,我──」

「──如果沒有事的話,先失陪了。」不等他說完,冰炎挪動了腳步,與褚冥漾錯身而過,徒留他一人站在長廊獨自呆愣。

過了許久,他才回神,一抹自嘲的笑綻放於嘴角。

「我還是太天真了呢總以為能回去從前的……

 

九月十八日

 

學長拒絕我的邀請,雖然鼻子酸酸的,可是我還是得打起精神、樂觀的想著學長只是在騙我,其實他明明會去……儘管這只是我在自欺欺人。

到了舞會,原本跟喵喵聊天心情有比較好的說,可最後看到不遠處的身影時,我的笑容僵住了。

學長……?他不是不會來嗎?怎麼又……

我無暇去知道原因,但看到挽著他的手的一個女生,我就已經大概明瞭了。

學長…為什麼……為什麼騙我……?

直到喵喵注意到我沒在聽她講話,她沿著我的視線看過去,驚訝的表情完全顯露在她臉上。

我不記得喵喵怎麼安慰我的,腦中全部都是學長跟那名女生笑得很開心的畫面,最後我應該是草草應了聲,便藉口身體不適提早離席了。

其實我早就該死心的,不是嗎?

 

九月二十日

 

好諷刺。

學長和那個女生在舞會的事情,千冬歲他們全都知道了,還跑來安慰我,我還要強撐著笑容對他們說沒關係……

真得好諷刺。

不知道是誰先傳的,說我是如何如何的討人厭,學長才疏遠我,跟另一名女生走的很近……完全是我自作自受。

反正我也不在乎謠言傳的有多難聽,說我很下賤之類的……學長都不在乎我了,我為什麼要在乎自己?

只是謠言裡說他們快要結婚了這件事令我耿耿於懷,我不知道我的心情該如何形容。

感覺……我的心好像死去了……

 

「褚冥漾,妖師先天能力繼承者,私自調動闇黑力量轉為己用,策劃謀反。對此,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罪狀逐一數出來,他的臉色也越蒼白。

「我……」細小的聲音擠不出半點字,他愕然的看著兩旁將他戴上手銬的袍級。「學長……」褚冥漾哀求的目光落在銀髮青年的身上,彷彿希冀能得到一絲袒護。

但這份近乎快哭出來的表情卻被他所希望能保護他的人徹底打碎,「……我沒什麼好說的。」冰炎冷眼回應,重重的厭惡感流露在隻字片語間:「你都已經使用陰影的力量傷害潔西亞了,你還想要我幫你說些什麼?」

聽到露骨般的嫌惡,褚冥漾的心也涼了半截,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針對他。

做錯了什麼?

不解的眼神不經意的掃過站在冰炎身後的女子,他卻一瞬間都知曉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一個完美毫無瑕疵的騙局,最後等著讓他自己跳下來。

忽略了被稱作潔西亞的女子嘴角所勾出的勝利笑容,也就是緋聞中那位冰炎的未婚妻,他瞭然的笑了。

輸了啊。

或許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獲勝的可能性,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陷阱。

……我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妖師先天能力繼承者願意任由你們處置。」

原本以為褚冥漾會抵死不承認,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供出實情了。

冰炎訝異的看向他,後者只是露出慘澹的微笑,絲毫不留戀的任由一旁的袍級帶走,再沒回頭看他一眼。

 

九月二十六日

 

我累了。

真得好累。

即使被當作罪犯、被污陷,都隨便它去吧!我不在乎了。

是陷阱又如何?就算我辯解也沒有人會相信我……連學長都……

不行,不能哭。

打死都不能哭。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寫下的事情了。

從明天開始,這本日記將不會再有我的痕跡。

明天就要走了,好捨不得呢。

 

他被帶到一個黑暗的地方,陰暗的空間以及沉悶得令人窒息的氛圍讓他立刻明白這就是他將要被囚禁的地點。

帶頭的袍級將他的手腕與粗重的鎖鏈銬住,一句話也沒說便轉身離開。

四周的空氣有些冷,他顫慄了一下,緊縮著自己的身軀,雙手環抱自身,將頭埋進了雙膝間。

他始終不知,這是一場惡夢的開始。

 

「你以為亞還會像以前一樣保護你嗎?」

尖銳刺耳的聲音刺痛了他的耳膜,女子面色猙獰的開口:「別想像以前一樣裝得弱不禁風,看了就作嘔。」

「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也不想成為學長的累贅。」

褚冥漾淡淡的回答,縱使身上的傷口仍留著鮮血,一滴接著一滴的緩慢滑落。

或許已經痛到習慣了吧,他不禁心裡一陣苦笑。

不知何時,自己竟然變得堅強了。

「你再用那種囂張的口氣跟本公主講話,當心等一下你的命會不保。」見褚冥漾的神色依然沒有什麼改變,潔西亞不滿了起來:「這一次沒有亞會在旁邊幫你講話了,看你要怎麼辦。」

「我知道你不會那麼快把我弄死。」他笑了,儘管嘴角留有一絲鮮血,「這不符合你的作風。」

「啊……你知道就好。」潔西亞笑了笑,面色殘忍的彎起嘴角,「當然是把你打到半死不活、慢慢折磨到死啊……你覺得我會給你好過嗎?」凌厲的一掌甩去,無視褚冥漾的臉頰已經紅腫,嘴角也滲出些微血絲,她接著說道:「哦……我知道了你是那種嘴巴管不住、盡說一些廢話的人吧?我看我來好好調教你好了,看你那張賤嘴還能不能吐出半個字。」

「去,教訓他一頓,下手重一點,別把人打死就好。」

顯然已經失去耐性的她冷臉吩咐,「看到那張臉就心煩,順便灌他毒藥,看他還能說出什麼。」

「是。」兩旁的下人應了聲,架住他,就是一陣毒打。

劇烈的疼痛幾乎令他暈厥……他還寧願乾脆直接不醒人事還比較好一點。

大概是有控制坐落在能讓他痛到近乎失控卻不會暈倒的力道,一次又一次的落在他纖細的身軀,他閉上眼,消極的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乾脆就這樣直接去死吧!他勾起了一抹悲哀的笑。

強行撬開他的嘴唇,毒藥便全部灌入他嘴裡,他痛到近乎哀鳴,倒臥在地上痛苦痙攣。

「哼。」潔西亞冷冷看了他一眼,便拂袖而去。

 

青年翻閱的動作停了下來,一串極為漂亮的銀色墜鍊自筆記滑落,他連忙接住,才發現這是許久以前他送學弟的禮物。

猶記得褚冥漾收到時的神情吃驚的臉孔,罕見的浮起了淡淡紅暈。

也許是當時自己所說的話吧?

那時……對他坦承心意的時候。

驚訝之餘卻又帶著傻傻的笑,被他擁入懷裡的學弟笑得是如此的幸福。

 

「亞,你不去探望你那位學弟嗎?」甜甜的嗓音從他背後響起,令他愣了一下。

「潔西亞,你剛剛說什麼?」冰炎皺起眉,轉身看著身後的女子。

「就褚冥漾啊。」她微歪著頭,「去嘛去嘛!你不想看到他嗎?」

「有什麼好看的。」他才剛說完,女子便挽著他的手臂往公會的方向出發。

「你……」還來不及抗議,景象便已換到陰暗的牢房,潮濕沉悶的感覺迎面而來。

「我要回去了。」他露出嫌惡的表情,「他早就跟我沒關係,潔西亞,不要鬧了。」轉身就想走,此刻的他,一秒也不想多留。

「咦?等一下啦!」急忙拉住他,潔西亞慌忙挽留:「都來了就看一下嘛!你真的不想看……

「──兩位是持公會証明來探視的袍級嗎?駐守在旁的侍衛微微頷首:「那請往這邊走。」

走了一會,侍衛停在一間牢房前,「這是妖師先天能力繼承者的囚房,如有任何問題請儘管吩咐。」

「嗯。」冷淡的點點頭,打發掉了侍衛,冰炎冷眼瞧向關在裡面的人。

「亞,你的那位學弟好像睡著了耶!」露出一抹很假的微笑,她開口。

冰炎看向倒在地上的褚冥漾,後者緊緊的蜷縮著身軀,眼睛緊閉,即使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也沒有睜眼,暗色的鮮血環繞在褚冥漾周圍,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冰炎皺了皺眉,仔細一看,褚冥漾嘴角還淌著黑色的血。

「嗚」少年突然間咳了起來,眼神極為痛苦,細小的手按著自己的咽喉,隨著咳嗽的同時,一滴滴赤染染紅了斑駁的地面。

褚冥漾睜開了無神的雙眼,恰好與潔西亞冷漠的眼瞳對上,立刻露出恐懼的表情,他的眼神狂亂無助,不停的嘔出黑血。

有些訝異的看著學弟,冰炎瞪著眼前的人兒,單薄的身軀一條又一條的鞭痕顯而易見,粗重的鎖鏈緊銬著他的頸項,雙手與腳踝隨著他的移動發出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潔西亞,我要走了。」似是不想再多看一眼褚冥漾的慘況,他一回神,馬上轉身。

「咦?喔,好,別走那麼快……」潔西亞愣了半晌,跟了上去。

兩人的步伐聲漸去漸遠,徒留少年孤零零的依舊躺在那裡。

閉緊雙眼,他無聲的淌下淚水,縮起了身軀。

 

直到學弟死時他才後悔了,後悔又有何用?

挽不回的事實啊,只留自己一人獨自追悔。

這是懲罰吧?

他露出苦笑,緊握住了手上的那條墜鍊。

像是希冀能得到一絲溫暖,他緊握著,卻永遠只有冰冷的溫度。

與學弟的體溫一樣。

 

他與她的嫌隙逐漸擴大。

今天的爭吵已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冰炎一臉不耐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我沒空在這邊和你講些沒意義的話,若你不服氣的話,請便。」

他快要受不了女子的糾纏了,每次的無理取鬧讓他心生厭倦。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潔西亞不可置信的放大聲音:「我為你付出那麼多,花時間在你身上,還為了讓你遠離你那位寵得不像話的學弟。花了那麼多心思,甚至把他打入地牢,讓他不要繼續霸佔你……你知不知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變了,臉色鐵青,「你剛剛說什麼!」

驀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潔西亞的臉色刷的一聲慘白,氣勢頓時減去一大半:「我剛剛不是不、不是這樣的亞,你聽我說……

見冰炎的目光冷了,臉沉下來,她極力辯解:「亞,我沒有……

「不用說了,我要走了。」已然下了決心,他用冷冷的語調說著,轉身便要離去。

像是突然明瞭一切,知道冰炎的心不會再是自己了,女子的口氣轉變:「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既然你不會愛我了,那麼現在我講什麼都沒關係了吧!」潔西亞的臉變得猙獰,口氣也殘忍了起來,「我現在告訴你,你的那個學弟活不久了,啊或許現在已經死在裡面了吧。」

「你做了什麼?」他不確定現在顫抖的聲音是不是自己的,只覺渾身一陣冰冷。

望向冰炎的血紅眼眸,潔西亞笑了:「呵……當然是把你那可愛的學弟折磨了一頓啊不然你認為我會好心的請他坐下來談心嗎?告訴你,他已經被灌毒藥,快要死了吧。順帶一提,我下的是可以腐蝕食道的毒藥,就算他再怎麼耐打、耐操,食道被腐蝕了根本沒辦法進食,大概會活活餓死吧。」

聽見女子的話,他近乎失控的上前雙手掐住眼前的人。

她對自己的學弟做了什麼?

是作夢吧,別告訴他自己最愛的人即將死去……或許已死了的事實。

如果可以,他好想回去和學弟關係還沒破裂的日子,看著學弟傻愣愣、沒有心機的溫煦笑容,聽著學弟甜甜的嗓音喊他學長,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注視著冰炎憤恨的血紅眼瞳,此時更似熊熊烈火一般燃燒,潔西亞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脖子被狠狠掐住,笑,就只有笑,自她的嘴角綻放。

「你確定你還要浪費時間在這裡嗎?」

鬆開了手,血淋淋的眼瞳與她對上:「妳會為妳的行徑付出代價。」

 

他看向蜷縮在一角的褚冥漾,得到守衛許可,他緩慢的一步一步向前靠近他。

清楚的跫音迴盪在牢房內,腳步聲停止,他站在褚冥漾面前。

褚冥漾睜開了渙散無神的雙眼,看清楚來的人是誰後,玈色的眼瞳放大,裡頭滿溢著恐懼。

纖細的身軀止不住的打顫,儘管被銬上沉重的腳鐐,他仍是掙扎的想移動身子逃離冰炎的視線。

隨著吃力移動的同時,他也驚訝的發現學弟傷痕累累的腳踝有些不自然,似乎整個腳筋都斷了。

看見這一幕,他的心忽然像是被針狠狠扎進去般緊糾在一起,卻還隱藏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酸楚。

彎下了身,他跪了下來,伸出手將倒臥在地上的人兒扶了起來擁入懷裡。

也許是因為這個動作,懷中的學弟不再發抖,眼睛渙散的看著他。

很平靜的,彷彿一潭深色碧水,沒有恨,只有一如往常的,那宛若煦光般柔和的感覺。

緩緩的張唇,暗色鮮血滾落,但褚冥漾不以為意,努力的想張口說話,可因灼傷與被毒藥腐蝕的關係,最後只能張張闔闔無聲說著。

「對不起……」他從學弟的唇型中讀出這幾個字,赤色低落,染紅了他的黑袍。

不自覺的收緊力道,他心疼的撫著學弟的面頰,眼瞳滿溢著心痛。

褚冥漾緩慢抬起頭,張口仍想說話,他頓了頓,低聲說了一句:「……別說話。」聲音低到不能再低,字字隱沒在褚冥漾耳裡。

隨後一個溫暖觸感落於唇上,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褚冥漾眼眶一熱,眼淚再也藏匿不住的流淌而出。

「褚……」他移開了唇,話語從嘴角傾瀉。

雖然聲音很近,但褚冥漾的意識已開始模糊,聽見的只有破碎的話語。

接著,迎接他的,是一片渺茫無際的黑暗。

 

已經泛黃的紙張上仍留有被淚水模糊的字跡,許久,他的眼淚也自面頰無聲滑落,靜靜的滴在紙上,與已乾涸的淚痕再度疊上,將字弄得更加模糊不清。

他不曾掉過淚,即使年幼時父母離他而去,被帶離他所熟悉的地方、來到一個嶄新的環境,令他感到徬徨無助,他仍是連一滴眼淚都不曾奉獻給自己。

然而今日的他卻為了一個學弟,他理當因自己父親所遭遇的事而去怨恨的學弟,為了一個相處不到幾年時間卻對他敞開心胸的人兒掉淚。

因不能再與學弟相見而掉淚,因自己所犯下的過錯自責懊悔;因那令人不忍回首的記憶而整夜終究無法闔眼入睡。

曾否愛過?

他當然愛過,為了一個天真的笑如此癡迷,而如今的他已不敢再去回憶。

不配愛他啊,狠狠傷了他的心後,又怎能還有臉去愛他?

只能黯然將學弟的面容封存在自己記憶深處,永遠也無法忘懷的這段過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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